“白色的世界在无声地燃烧。
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句子。
更何况,朝霞、鲜血和火球已经染红了眼前的整个天空。
哭嚎声、脚步声、纷乱的对话也顺理成章地响着。
但是仍然是白色的、安静的世界。
西鲁玛。鲁里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这一刻,
是几分钟还是一生?
是一生还是几分钟?
无数的面孔,像受惊的鸽群掠过,
最后,当然是他的面孔,在记忆的始点,
笼罩了西鲁玛最后的天空:
席德年轻英俊的面孔向他微笑着:
西鲁玛,不要怕。看爸爸杀掉这只怪物。”
电影随着旁白,就这样开始了。
西鲁玛君的父亲——正如言叶所说的,那部正传的主角——是一位“建立了不世功勋” 的法师。但讽刺的是,西鲁玛君的所有痛苦回忆,却都和他的法师父亲有关。
比如西鲁玛君4岁的时候,因为那位法师父亲成为了推翻皇朝的革命分子,牵连西鲁玛君和他的妈妈被抓走、随后,守旧势力杀害了他的妈妈;
再比如后来,他的法师父亲被守旧势力通缉、没有亲戚敢于收留西鲁玛君,西鲁玛君和他的弟弟因此而无家可归,弟弟被森林里的妖精捉弄,永久地损害了智力;
终于,法师父亲和他的朋友们领导的革命开始受到了更多人的响应,法师父亲为了和王国北部的龙族结盟、派人找到了西鲁玛君,并且把他送到北部作为人质。
稳定的日子没过多久,法师父亲为了摆脱龙族对于革命军的干预、撕毁了和龙族的契约。提前得到通知的西鲁玛君,为了活命,也只能抛弃其他人质、背叛善待他的龙族,可耻地逃了出来。
等到西鲁玛君回到祖国、见到他阔别13年的父亲,皇朝被推翻了、革命取得了胜利、西鲁玛君的法师父亲也成为了共和国权倾一时的第一执政。
自然而然地,他的法师父亲也早已组建了新的家庭。
于是,西鲁玛君被陌生的家庭包围着,被周围的人对他爸爸的崇敬包围着,被从未享受过的富足生活包围着,甚至被一大群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孩子包围着,内心却陷入了更深的痛苦,每天颓废、毫无目标地生活着。
大概是因为一方面享受着父亲所带来的便利,一方面却又无法原谅父亲、或者说无法原谅享受着这便利的自己吧。
最让西鲁玛君无法忍受的是,他感到:人们在悄悄地观察他,并且得出结论:他比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差远了,无论是作为一个有能力的法师,还是作为一个敢想敢做的英雄。
电影这样絮絮地演着,多数的时候都在表现西鲁玛君内心的挣扎,少数的时候,为了保证票房的缘故吧,也有很大的战争场面。言叶右手托着腮,身体前倾,看得很入神。我看了看夜光的手表,不知不觉地过了1个多小时。
90分钟的电影也进入尾声了。
西鲁玛君最终决定要振作起来,为成为第一执政的继承者而努力。他背着所有人,恶补着荒废着的法术知识——那还是龙族曾经教给他的——顺利地考入了国家法师学院。
是啊,被抛弃过的孩子都想要努力证明自己呢。因为只有证明自己,才能反证出当时抛弃自己的那个人的错误,才会令当初抛弃自己的那个人后悔。
我也是这样吗?
想到我的父亲,最后见到他那时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。
虽然已经过去5年了。
怎么可能忘得掉呢?夏天午后的燥热,令人晕眩的阳光,老式风扇传来的噪声,声嘶力竭的蝉声,水龙头一点一点滴水的声音。
我推开浴室的门,看到父亲,还有。。。。。。两个异母的姐姐。
那样地投入,那样地脱离了理性,那样怪异地呵呵笑着。
对这种事已经有一知半解的我,站在门后,一直看到一切的结束。震惊,以及震惊下面隐藏着的不可告人的好奇,让我一动不动。然后,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,我离开了那里。
我再没去过那里。父亲这样的事情,似乎从我的生活消失了。
然而看到的画面,却像咒幅一样——每次一旦想到——
身体又罪恶地起了变化。这一次似乎比往常更要难以忍受——
是因为言叶在我身边的原因吗?
“砰——砰——砰——”电影院的立体音响突然传来很响的爆破音。
西鲁玛君的父亲,为了争夺一种炼金所需要的矿石,和邻国开战了。刚刚被大家认可的西鲁玛君,也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军队了。
但是他应该会死在这场战争中吧。
想起电影开场时候的旁白,我突然明白了结局。
心中一阵失落,仿佛受了欺骗一样。
不想再看下去了。
旁边的言叶看得正认真,右手甚至不自觉地放在嘴唇上面。细长的手指、扇形的指甲,非常的漂亮。
言叶的左手,自然而然地放在椅子的把手上——我伸出右手就能够得到的范围内。
言叶的手——一定会是光滑而温柔的触感吧。又那样的小,我伸开手掌的话,应该可以把她的手全部握在手心里。
果然是这样。
燥热的手心里传来冰凉的触感。这种全新的体验引起一阵更强烈的冲动,我在椅子上换了个坐姿。
“呀!”耳边传来了言叶的惊叫。她被我盖住的左手、轻轻地在我的手心里动弹了一下,像受惊的小兽,“那个。。。手。”她小声说。
“嗯。”我含混地咕哝着。
“诚君——诚君——碰到我的手了。”她的声音还是很小,但是受惊的声调,让人不由自主地怜惜。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心里的小兽。
“那个——”言叶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那个——拜托了——手——”
她委屈的声音略带哭腔,我突然明白过来,像被电击一样,掣回手。
但是已经晚了。言叶迅速地收回了左手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说,大脑却是一片混乱的空白。
言叶没有再说话。而我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。
西鲁玛君那注定了的悲剧结局帮了我。意气风发的西鲁玛君,突然被从天而降的火球而击中,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缓缓地旋转了好几圈,然后倒在地上。我装作被电影的高潮所吸引,尴尬也被突然响起的主题曲所填补。钢琴和各种弦乐合奏的主题曲听起来悲壮宏大——与西鲁玛君那自卑又颓废的性格完全不相称。
“白色的世界在无声地燃烧。
这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句子。
更何况,朝霞、鲜血和火球已经染红了眼前的整个天空。
哭嚎声、脚步声、纷乱的对话也顺理成章地响着。
但是仍然是白色的、安静的世界。”
电影响起了一开始的旁白,摄像头的视角从死不瞑目的西鲁玛君身上慢慢收起、抬升、抬升、逐渐把整个混乱的战场收入镜头。
“西鲁玛· 鲁里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这一刻,
是几分钟还是一生?
是一生还是几分钟?
无数的面孔,像受惊的鸽群掠过,
最后,当然是他的面孔,在记忆的始点,
笼罩了西鲁玛最后的天空:
席德年轻英俊的面孔向他微笑着:
西鲁玛,不要怕。看爸爸杀掉这只怪物。”
(作者有话要说:西鲁玛· 鲁里在SD游戏里面确有其事。正确的中文译名应该为精灵宝钻。本章的故事是由作者根据发音,脑补出来的,目的是为了引出传说中的overflow终极boss大家所谓的诚哥之父、诚哥自走炮之血的来源 - 泽越止老师的华丽登场。SD游戏中没有提到的、 泽越止老师对诚哥的影响,还会随着小说的进展而慢慢呈现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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